• 山楂树

那年随团到德国，在柏林公干后下一站要去科隆。早起出行时司机说道，听到广播这一路的高速公路多处施工维修，建议人们绕道，因此今天会沿着乡间公路西行。听闻此言十分高兴，暗忖高速公路景色单调，无甚可看之处，绕行乡间无疑是深度游，能够从底层看看东、西德之异同，当不虚此行。

离开柏林不久，车辆驶入了广袤的平原。乡间道路并不宽阔，车行甚缓，田园可观，惟途经村镇房屋破败（当然比之国内农村还是要好得多），人口凋零、了无生气。司机道，此地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，因此不复见耕作之景象。想那东德也曾是社会主义阵营首富之地，如今荒草遍野，满目凋敝，令人唏嘘。

车过一段石砌的路面颠簸不已，细观铺路方石，竟与巴黎等处老街上的路面相仿，大约欧洲人有此习俗。司机言道，两德合并后，德国政府投入大量财力对原东德的基础设施进行改造，然有几多道路却未曾动工维持了原状，坊间传闻是要作为新旧对比的实物特意留下，这大约也是进行宣传教育的举措，用心不可谓不深。

司机是北京人，留居德国已是多年，对彼处的变迁了解甚深，见我屡屡发问，便细细道来。说道原东德也是要过日子的，故而在这路边种植的多是苹果之类的果树，收获后供百姓酿造果酱亦可小补，只是如今无人顾及修剪维护，你看那果树都长疯了。听到此处，我指着路边仿佛高大灌木状的植物问道，此系何树？司机道，那是山楂树。俄罗斯民歌“山楂树”我辈耳熟能详，原来欧洲的山楂树与国内的红果大大不同却是这般摸样。司机踩了刹车，我摇下车窗拍下了这张片子。

后来我把这张照片做了电脑屏保，来处自然秘而不宣，不想有一回被一中学校长一眼认出，那是后话了。